JH
2003年夏天,闯入北京大都市,不知不觉中走过长安街,走过天安门,走到王府井。媳妇的弟在王府井当保安,打电话过去几分钟后,是我第一次见他,他的名字是JH。
在他姐姐眼里,JH是能闯荡的人,我眼中的他有一些对待陌生人不知所措的状态,但比起我来讲没那么严重。那天我们去他所在的单位坐了一会儿,我在他们宿舍一躺就睡着了。
小睡了一会儿后,他要带着我们去找宾馆,这时候我才和他真正地沟通了几句,我打电话给我同学,随后就去我同学那儿借住了。
之后见他的几次是坐火车回家顺路去看看他,也有去天安门玩儿的路上去看看他。
好像是05年,他说他把工作辞掉了,他干了这么久的保安也没存到什么钱,他说会有熟人给介绍工作,暂且在北苑租了一个仅仅搬一张床的小房间,就图便宜140元/月。
日子过得很快,他还是没有工作,慢慢动摇了他在北京的决心。记得那个时候,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去大屯那边的飘亮购物中心,他花了一千多买了一部看上去不错的手机,之后就离开北京回了老家,可能那手机就是他的宣言吧。
他回老家的时候把他的枕头留给我们。
ZJ
好像是在2006春天,JZ从天津来到北京,希望在北京发展。当时我们刚搬了家,他要找房子,正好把之前的房子介绍给他。后来他搬进北苑家园,我也去他家玩过几次。
第一次去他家是世界杯开幕式,一块儿吃了饭,他喜欢周星星,家里很多周星星的电影光盘,他还希望电子游戏,让我玩儿了一会儿,我没觉得有什么意思。
他在北京很快就找到了工作,薪水不低,也挺好玩儿。我那个时候在慧聪上班挣不了几个钱,而他花钱大手大脚,没钱了就来借,第一次借的时候说发了工资就能还,但是之后大约半年里借了有四次左右,没有还过钱。在之后他又开口要借钱的时候,我没给他。
之后就很少联系了,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恨才这样,钱也不说还。
11年我们筹钱买房子的时候问过他,他说没钱,装修的时候又问过他,他还说没钱,去年把这事儿说给他妈也就是姑姑,这才把钱还给了我们。
他其实是我的弟弟中混的最好的一个,但是也是唯一坑我的弟。他老家条件不错,小伙儿长的帅气又聪明,又娶了一个北京的媳妇,老丈人给了一套大房子,跟进老丈人做着大生意。
他离开北苑的时候,把他的杂七杂八的家当留给了我们,其中还有他的枕头。可能这些事情在相互心里都有了不愉快,以后估计也不再会主动联系了。
ZS
那一天,ZS和陪着他的爸妈一块儿来到北京,他考上了周边一个化工类的学校,这是第一次在北京见到他。我在西站等着他们来,之后一块儿在西站吃了点东西,他们学校有专车来接人,我也就自己回去住处了。
那一年应该是2008年。虽然我的住处离他学校距离很远,基本上跨过了整个北京,但是那个时候他经常来找我玩儿。
从那个时候起,我的时钟走的很快,他转眼就毕业了。在餐饮行业干过一段时间,那个时候就在回龙观附近,离我很近,经常见面。
但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太大,他的工作不顺利,也有感情的原因,如果离开北京也是无奈之选。
他走的时候把他的枕头也留下来了,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枕头是不搬家的。
ZW
2013年4月,我在医院伺候老婆的时候,沙河的大娘打电话来,说ZW去北京了在中关村,人生地不熟的她很担心。我给ZW打电话,他说他已经安置下来了,工作地点在西二旗,那个瞬间都很惊讶,我的单位和他的单位相距也就一百米以内的距离。
后来有事没事就一块儿吃饭,他那个时候还是单身,迫切地要找个对象但没有合适的。
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下半年要结婚了,我惊讶他这么迅速地找到老婆。结婚之后紧接着他就要回老家,老家给他安排好了工作,他得抓紧时间回家上班。
我们聊天聊的多的是怎么在老家开创事业,他对现在的工作也是不满意,虽然是很多人眼里的好工作。
他把他的被褥在我那儿放了几天,后来来过几次北京就住在我那儿,聊一些创业的事情。
那一次他来办离职手续,办完了就没什么事儿了。他走之前还想把他的枕头留给我,我没要,当时床上已经有三个弟留下的三个枕头了。
岁月
似乎自己成了老妖怪,看着一个又一个年轻的人回了老家,自己越来越空虚,感觉到照片失去颜色,水果石头般的硬。
总会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里想着以前的人和以前的事,在不变的西二旗做着同样的事。
岁月是什么?是不能停止干枯的枝叶?是不能拒绝更多的白发?是春天里一夜间冒出的绿芽?还是那个曾经陪伴过你的枕头?